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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雷科技 leitech
2 月中旬，国内已经有不少中小企业和学校开始复工复学，随着在家办公、居家上课的兴起，网络上也出现了部分声音，即“只要自觉的话，在家在公司工作都一样，以前的公司办公很大程度是在做无用功”。也引来了一大批“内部员工”的赞同。
而随着疫情在欧美开始呈现爆发趋势，很多我们熟知的硅谷巨头都开始采用了居家办公的策略。我们才知道，哪怕是在互联网氛围很重的世界级巨头内，“云”也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苹果云办公的困境
对于硅谷的科技巨头而言，云办公只能解一时之渴，而不能解一世之渴。
以苹果为例，作为一个“软硬兼施”的公司，在美国的疫情爆发初期，苹果就和其他的硅谷公司一样开始限制员工的出入境，并号召总部员工回家办公。而到了 3 月 9 日，随着疫情在欧洲也开始有了蔓延的趋势，库克特地发送了备忘录，称“这是最困难的时刻”，并鼓励全球员工在家办公，在此之后更是无限期关闭了除中国之外的所有 Apple Store。
我们都知道，早期病毒在中国的蔓延，严重拖慢了富士康的复工速度。虽然到本月，富士康的复工率就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但疫情的严重性也阻碍了全球各地之间的工厂联络。
譬如越南政府就严格限制韩国三星的工程师入境，而这批工程师入境的重要原因就是调试苹果的 OLED 屏幕，同时，苹果的高级工程师也受困于疫情不能入华，而按照生产周期来推算，这几周正是 iPhone 9 大规模量产，以及年底新 iPhone 进行生产调试的日子。
除了显而易见的生产障碍，在软件服务方面，在家办公并没有那么美好。根据苹果员工的表述，为了满足公司的保密需求，苹果一直在调整内网的相关规则。但是涉及到给新硬件开发配套软件的员工，还是得去苹果总部进行上班。
硬件开发如果说是迫不得已的话，那么苹果的服务开发也遇到了相似的问题。和公司网络不同，苹果员工只能利用家庭网络来进行数据的上传和下载，但由于网络速度和工作流程的原因，这一切都比在公司直接办公要复杂得多。
并且对于异地和外包的苹果员工，苹果也并没有给出一份清晰的工作指南。有员工抱怨称，苹果由于安全原因，对内网系统的登陆就进行了严格的限制，并且一直更改外包员工的工作范围，不仅是项目确认遇到了麻烦，甚至有的员工都无法远程进行公司网络登陆。
这其实和苹果自身的管理模式也有关系，苹果奉行的是绝对的“中心化”，部门之间的隔阂不高，一切都按照上层的指示去调动。我们常常在发布会看到的那些演讲者，基本都是苹果的“高级副总裁”，他们只负责大致的分工，然后向库克一人负责，彼此之间处于合作关系。
譬如在苹果，原先的 Jony Ive 就是“首席设计官”，负责苹果一切的软硬件、以及苹果园区和 Apple Store 门店的设计。但他手下的首席 UI 设计官 Alan Dye 和首席工业设计副总裁 Richard Howarth，也可以向库克进行直接汇报，但其他设计员工就不能。更有力的例子是，苹果的软件开发向来都是打通的，MacOS 部门支援 iOS 的开发是常有的事情，这也是苹果软件开发实力偏弱的表现。
苹果的“流动式”管理机制最大程度了保障了“设计优先”，让全公司的软硬件一体化策略执行得非常好，不会出现在“One Sony”战略下，索尼各个部门依然出现的互相倾轧和不合理竞争。但这种“流动式”的管理机制，一旦遇到疫情要在家办公，那分工都只能经过线上进行，失去了互相探讨的空间，自然不利于苹果公司的发展。
软件公司比较幸运
当然，我们可以说，苹果向来就是“重硬轻软”，它的软件开发效率在美国的科技巨头中并不算是最优秀的那一家。那让我们来看看，一直以软件开发闻名的谷歌和 Facebook，能否在这次疫情中顺风顺水。
和苹果一样，谷歌也已经宣布了员工在家办公的计划，并且近十万名员工直到 4 月 10 日将一直居家处理工作。按理来说，谷歌向来就有“在家办公”的传统，更别提作为以软件开发闻名的公司，内部的代码管理和项目管理系统在整个硅谷都是数一数二。甚至有人称，谷歌内部的软件管理战略如果要全部实现到谷歌云上面，谷歌云现在也能成为美国云服务的巨头之一。
但在疫情下，谷歌也遇到了难题，员工申请的办公设备堆积如山，而这导致了办公设备交付的严重堵塞，部分员工甚至得去办公室拿回自己的办公设备。而 Facebook 也遭到了同样的麻烦，Facebook 大量的平台审核不能在家里进行处理，否则会有法律风险（例如儿童色情）。为了管理平台内容，Facebook 不仅要求部分员工依然呆在园区进行工作，还比平时多外包了 1.5 万个审核职位。
作为软件公司，谷歌和 Facebook 遭到的打击要比植根硬件的苹果轻很多，但也有自己的缺陷，首先作为平台厂商，审核的压力就是巨大的。
听起来这些工作和“高大上”并不相关，但却是任何一家提供公共内容的厂商最不可忽视的一个点。Facebook 在全球平时就雇佣着两万名平台审查人员，每人每天至少要处理 25000 份违规内容，这还是近年来 AI 自动识别进化后的结果。谷歌的 YouTube 也是如此，大量的“广告分类”都是要靠人工去进行。
但从软件开发的角度来看，谷歌和 Facebook 则是最安全的，他们都追求创意的快速展现，用小团队的开发战略来进行大量新功能的加入。但保证小团队员工自由的同时，又采用传统公司的“层级管理”机制，分工明确，当然，员工也可以直接去向中层管理提出自己的意见，也可以调职。但每一个项目和调职都清楚明白，这和苹果“流动统筹”的方法是大相径庭的。
云办公终究不能长久
总体来看，科技巨头们的“在家办公”战略，归根到底只是权宜之计，并不能成为“在家在公司都一样”的理由。
哪怕是谷歌也表示，所有的广告业务都因为缺少交接，而受到了很大的阻碍。而且，谷歌雇佣的远不只是工程师，还有不少职业经理人，甚至是清洁工。加州已经有议员表示，由于硅谷的“在家办公”战略，已经让数万名清洁工到了“失业边缘”，而谷歌员工也表示，现在公司内部一团乱麻，零食和线缆被扔得到处都是。
可以说，“云办公”解决的是异地交流困难，而不是每个人龟缩在家工作的逃避工具，任何工作都有着强烈的社会属性，牵一发而动全身。所谓的“完全居家办公”完全是部分人臆想出来的美好时代，就连“动动代码”的 IT 也都无法完全幸免，其他的工种就更不用提。
但随着疫情在欧美的不断爆发，西班牙、法国都相继宣布关闭边境，美国政府更是直接表明，疫情将会持续 18 个月。就算硅谷巨头们不愿意，“云办公”恐怕也要存在很长时间。
事到如今，按时上班对硅谷已经不是一种“诅咒”，而成了一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