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孙铭蔚
近一个月来股价翻倍的特斯拉，再次成为炙手可热的明星股，华尔街甚至掀起了一股是否要重估其价值的热潮。
经过2月3日、4日连续两天的暴涨，特斯拉股价市值已高达1598亿美元。以此计算，特斯拉仅次于丰田，成为全球第二大市值最高的汽车制造商。
不过，2月5日，市场各方对特斯拉股价泡沫的担忧加剧，特斯拉股价大跌17.18%，收于734.7美元/股，市值也回落至1324亿美元。
即便如此，2020年年初至今，特斯拉的股价涨幅也大涨了七成。
为何特斯拉突然成为华尔街追捧的对象？真到了重估特斯拉价值的时候了吗？特斯拉的股价还有可能继续飙升吗？在目前的时点上，华尔街对于特斯拉的前景已经出现巨大分歧。
看多者狂热追捧：从汽车公司到科技公司
1月29日，特斯拉公布了2019年第四季度业绩和经营情况，特斯拉2019年第四季度财报持续超预期，汽车业务总营收64亿美元，环比增长19%，净利润1.05亿美元。
看多者们由此找到了坚定持有的支点。
特斯拉大股东、亿万富翁罗恩-巴伦（Ron Baron）认为，特斯拉10年后的收入将达到1万亿美元。他表示，自己持有的近163万股特斯拉股票将一股不卖，“这只是个开始。”
此外，特斯拉计划在2020年中旬将美国弗雷蒙特工厂的Model 3/Y产能扩张至50万辆，并预计Model Y在3月底将开始交付，时间提前了半年，这一车型有望接力Model 3，成为特斯拉增长的新动力。
路透社还指出，特斯拉股价今年以来表现出色，得益于该公司与松下合资的电池业务首次实现季度盈利。
富途证券综合各方观点来看，特斯拉股价大涨基于两个原因。
首先，全球新能源汽车产业推进加速。特斯拉与宁德时代合作，预示产业发展将大大提速，成本大幅下降、刺激需求不断增长，而目前全球纯电新能源车市占率只有2%-3%左右。
荷兰全球资产管理公司（Aegon Asset Management）前首席执行官加里 · 布莱克（Gary Black）也认为：随着美国电动汽车市场份额从约3%增长到25% ，特斯拉的市场份额从2%增长到10% ，特斯拉的利润可能从华尔街预测的今年的14亿美元增长到2024年的150亿美元。在这150亿美元的收益基础上，假设市盈率为25倍，那么特斯拉的市值将达到3600亿美元，即每股约2000美元。
其次，特斯拉越来越像苹果。2019年第四季度财报印证了公司商业模式正在向苹果看齐，软件服务的持续收费将成为未来最重要的亮点。既有珠玉在前，市场对特斯拉的软件及应用服务生态发展前景也充满信心。
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分析师亚当·乔纳斯（Adam Jonas）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认为特斯拉在电池和电动汽车技术方面遥遥领先。特斯拉已从被视为汽车股，转变被视为科技股。它与亚马逊、苹果和谷歌并存。”
据彭博报道，长期以来，有种观点认为传统车厂将在电动汽车领域追上特斯拉，但这种观点是错误的。相反，特斯拉可能进一步巩固其领先地位，成为未来数年电动汽车这个真正的成长市场的霸主。
Lucid Motors首席执行官彼得·罗林森（Peter Rawlinson）在旧金山举行的彭博新能源财经峰会上说：“人们已意识到，在电动汽车技术方面， 特斯拉鹤立鸡群。他们甚至比媒体报道的还要领先，我认为差距在扩大，而不是缩小。”
曾经承诺永远不会做空特斯拉的香椽也开始做空
跟踪做空行为的数据公司S3 Partners的最新数据显示，截至2月4日上午，特斯拉空头损失了27亿美元，前一交易日曾损失32亿美元创史上最高。
有分析称，特斯拉可能出现了轧空现象，即股价上涨迫使空头买回股票补仓来止损。
具体来说，随着特斯拉的价格稳步上涨，超过做空者最初卖出时的价格，他们就会蒙受损失，因此做空者通常将不得不匆忙买入股票，以保护自己免受进一步损失。
而特斯拉股价的飙升还吸引更多散户入场，进一步推涨了股价。2月3日特斯拉股票交易量为4700万股，创下公司有记录以来交投最活跃的一天。Roth Capital的资深研究分析师Craig Irwin指出，大型金融机构和对冲基金也在趁着动能入场，“因为怕自己赶不上车，错过这场比赛”，这为股价上涨带来巨大动能。
当越来越多的投资者这样做时，进一步推高特斯拉股价，从而迫使做空者买入更多股票。
“去年6月特斯拉股价低于200美元以来，特斯拉空头已经平仓了价值126亿美元的股票。这也可能是推动特斯拉反弹的因素之一。”S3 Partners预测分析部门主管Ihor Dusaniwsky表示。
不过，做空机构并没有就此放弃，甚至有看多者转而开始做空。
S3 Partner数据显示，截至2月3日收盘，特斯拉未平仓空头仓位仍多达2410万股，占流通股的比例高达18%，名义市值188亿美元（约合人民币达1316亿元）。
知名做空机构香椽（Citron Research）在2月4日表示：“我们喜爱特斯拉，曾经承诺永远不会再做空。但当电脑开始驱动市场，我们相信，即便马斯克是基金经理，也会做空这只股票。这和技术再也没有关系，它已经成为新的华尔街赌场。”
“危险的游戏”
觉得特斯拉股价危险的并不仅仅是做空者。
一贯强烈看涨特斯拉的机构New Street Research分析师Pierre Ferragu下调其股票评价，认为未来12个月内升值空间有限：“我们认为2020年特斯拉会表现良好，但这在很大程度上已计入预期。随着轧空结束和今年第一季度毛利率的下降，我们认为股价存在一定风险。”
拥有11亿美元资产的Gerber Kawasaki首席执行官罗斯·格伯（Ross Gerber）认为，特斯拉股价的上涨部分是由散户投资者以及寻求以任何价格拥有该股票的共同基金推动的。其他人则认为这可能是一个短暂的挤压，因为做空股票的投资者会迅速购买股票来补仓。
他指出，特斯拉通过汽车、太阳能和电池业务，特斯拉“为一家公司的人们创造了可持续的未来”。
格伯补充说：“特斯拉已经证明可以做到这一点，并且我认为这是世界上唯一能够真正为气候变化创造解决方案的公司。”尽管如此，他仍然表示：“我喜欢这家公司，我认为它的前途一片光明，但我不建议人们以900美元的价格购买股票。”
Bespoke Investment Group更表示，该股的大涨幅可与股票市场历史上的一些最大泡沫相媲美，其中包括科技互联网泡沫和金融危机爆发前与住房相关的股票。
该机构写道：“特斯拉的泡沫看起来比生物技术、房屋建筑商等等的泡沫要大得多。我们不知道特斯拉的股票将获得多高的收益，但是由于该公司的估值要高于地球上绝大多数最大的股票，因此除了投机性的超额投资和定位之外，很难将其视为认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