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月 8 日消息，OpenAI 凭借其在人工智能研究领域的大胆投资而声名鹊起。然而，随着近期的人才流失，该公司亟需吸引新一代研究人员以保持这种发展势头。
上周，尽管首席技术官米拉・穆拉蒂（Mira Murati）、首席研究官鲍勃・麦克格鲁（Bob McCrew）以及研究副总裁巴雷特・佐夫（Barret Zoph）突然离职，但投资者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仍向 OpenAI 注入了 66 亿美元的资金。
然而，这三位高管的离职仅是 OpenAI 关键技术人才持续流失的最新例证。过去几年间，OpenAI 已有多名在算法、技术及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发挥核心作用的研究人员离职，这些人员对于推动 OpenAI 成为人工智能领域的全球领军者及知名品牌至关重要。多位离职员工在接受访谈时表示，公司向商业化方向的转型仍是造成内部矛盾的主要原因。
“那些热爱研究的员工被要求更多地参与产品开发，”一位现就职于竞争对手人工智能公司的前 OpenAI 员工透露。据他表示，OpenAI 的一些朋友最近几周开始主动接触外部机会，询问可能的职位。根据专注于招聘信息追踪的公司 Lightcast 的数据显示，OpenAI 的招聘重点确实发生了变化，从基础研究转向产品开发和应用领域。2021 年，OpenAI 发布的招聘职位中有 23% 属于一般研究类职位，但到了 2024 年，这一比例已降至 4.4%。
人才的流失可能对 OpenAI 的发展方向及未来的成功产生深远影响。多位业内专家和离职员工指出，尽管 OpenAI 目前仍然拥有强大的人才储备，但随着竞争日益激烈，保持领先地位的难度也在不断增加。
上周四，OpenAI 旗下 Sora AI 视频生成项目负责人蒂姆・布鲁克斯（Tim Brooks）也宣布离职，加入 OpenAI 的主要竞争对手谷歌 DeepMind。
“这可能会带来一些变化，”一位目前在学术界工作的前 OpenAI 员工表示。他提到，很多学生依然将 OpenAI 视为首选雇主，认为它比竞争对手领先几个月，愿意忍受内部的纷争和不稳定，只为加入其中。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知名研究人员转投竞争对手或创办初创企业，这种选择可能会发生改变。
从 OpenAI 的一些核心研究成果中，可以明显看出人才流失的严重性。在早期版本的 GPT 大语言模型论文的 31 位作者中，仍留在 OpenAI 的已不到一半。2021 年，几位负责开发 GPT 的核心团队成员离职，创立了 Anthropic，如今成为 OpenAI 的主要竞争对手。而在介绍 ChatGPT 技术的博客文章的致谢部分，约三分之一的致谢者已经离职。
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是，OpenAI 是否还拥有足够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员，以保持其在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先地位，这对于验证其不断攀升的估值至关重要。
此前有媒体报道称，一份与潜在投资者共享的文件显示，OpenAI 的目标是在 2029 年将年收入提升至 1000 亿美元。该公司预计今年 ChatGPT 的收入将达到 27 亿美元，相较于 2023 年的 7 亿美元有显著增长，并且还有 10 亿美元收入来自其他渠道。同时，谷歌等公司在人工智能产品开发上投入了大量资源，社交媒体巨头 Meta 也提供与盈利性企业同样出色的免费人工智能模型和工具，竞争愈发激烈。
OpenAI 亟需填补其联合创始人伊利亚・苏茨克维（Ilya Sutskever）离职留下的关键职位空缺。苏茨克维是公司创始人之一，也是早期技术的领军人物。今年 5 月，他离职创办了自己的人工智能公司 Safe Superintelligence。
苏茨克维在深度学习领域做出了开创性贡献，他预见到增加计算量将带来日益强大的人工智能，这一预测被证明极具前瞻性。他还意识到谷歌研究人员开发的转换器神经网络架构是提升人工智能语言能力的关键。
此外，苏茨克维还曾担任过 OpenAI 董事会成员，该董事会曾在 2023 年 11 月短暂罢免首席执行官萨姆・奥特曼（Sam Altman）。虽然苏茨克维后来公开道歉，并呼吁让奥特曼复职，但这一事件加剧了围绕奥特曼对公司的控制、商业重点及风险偏好等方面的内部冲突。报道还称，首席技术官穆拉蒂也常卷入这些冲突中，尤其是在公司仓促推出语音界面时引发公司内部的紧张。
在苏茨克维离职后，简・莱克（Jan Leike）也很快跟随离开，后者曾共同领导管理人工智能长期风险的团队。今年 8 月，另一位联合创始人兼研究科学家约翰・舒尔曼（John Schulman）也宣布离职。舒尔曼的研究涵盖利用强化学习结合人类反馈微调大语言模型，这一技术对构建如 ChatGPT 般强大且健谈的聊天机器人至关重要。
今年离职的另一位重要人物是安德烈・卡帕蒂（Andrej Karpathy），他曾在特斯拉担任人工智能主管，2022 年重返 OpenAI，但在 2024 年 2 月离开，创立了专注于教育的人工智能初创公司尤里卡实验室（Eureka Labs）。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 OpenAI 早期员工表示，这些离职人员的影响深远，因为他们的研究对公司至关重要。不过，这位员工也指出，OpenAI 仍然拥有一批才华横溢的年轻研究人员，由于公司估值的飙升，OpenAI 可以为潜在新员工提供丰厚的薪酬。
OpenAI 的最新一轮融资恰逢公司向营利性企业转型的关键时刻。公司创始人之一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曾为公司提供 4500 万美元的早期资金支持，但在马斯克与 OpenAI 分道扬镳后，奥特曼将公司转型为有限营利企业，并由不直接对投资者负责的董事会监督。去年 11 月的人事剧变充分表明，这种公司治理结构与快速增长、获得大量资本支持的科技企业之间存在直接冲突。
另一位前 OpenAI 员工证实，对产品开发的关注持续引发公司内部的紧张情绪，并透露在职员工预计公司将面临更多动荡。其他离职员工也表示，公司内部情况复杂。一位人士评论道：“公司内部情绪分化严重，有些人感到悲观，另一些则不然。”
针对当前的情况，OpenAI 引用了奥特曼在穆拉蒂、麦克格鲁和佐夫离职后向员工发送的一则信息，并在社交媒体上公开。在这封邮件中，奥特曼提到几位即将晋升的研究人员，包括新任研究高级副总裁的马克・陈（Mark Chen）和即将担任首席科学家的雅库布・帕乔基（Jakub Pachocki）。
奥特曼在邮件中写道：“领导层的变动是公司发展的正常过程，尤其是对于那些发展迅速且要求严格的公司。当然，我不会假装这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我们并非一家普通的公司。”
麻省理工学院斯隆管理学院教授西蒙・约翰逊（Simon Johnson）对此表示：“如果你认为一些关键的特殊人才刚刚离开公司，那么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然而，约翰逊也指出，OpenAI 的人才流失可能会为科技行业中的其他公司带来机遇。他称：“我认为人工智能领域需要更多的竞争，我们需要探索更多商业模式，也需要更多有建设性想法的聪明人。因此，我对人员流动持开放态度。”
去年 11 月，当 OpenAI 董事会决定罢免首席执行官奥特曼时，员工们纷纷威胁要辞职以示抗议，许多人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了“没有人，OpenAI 什么都不是”的口号。这似乎表明公司正在测试其关键人员的可替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