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否认了自己裁员的事。
这几天,有消息传出,喜马拉雅近期计划进行全线裁员,比例在20%到30%。其中,产品裁员最多,运营其次,技术比较少,剩下的产品和技术合并,产研一体。另外,过去半年里,包括负责产品的SVP秦雷、首席内容官王朝阳等在内的多位高管相继离职。
对此,喜马拉雅工作人员声称,公司年底在进行正常的组织调整升级,有人员流动情况,但对外招聘也一直在进行中,20%到30%说法并不属实。但对于秦雷、王朝阳的离职事宜,喜马拉雅没给出明确说法。
这已经不是喜马拉雅第一次笼罩在裁员阴影里了。从2022年3月起,喜马拉雅就时不时传出裁员的消息。根据天眼查的数据,2021年上海喜马拉雅科技有限公司缴纳社保的人员还有781名,但目前就只剩下593人。
喜马拉雅正值多事之秋,过去两年,先后三次IPO折戟,投资方对其态度也是肉眼可见地变冷淡。巨大的亏损也一直是喜马拉雅面前的一座大山,直到2022年第四季度,才勉强实现单季盈利。
国内的音频市场还在等待新刺激,而喜马拉雅作为目前国内最大的在线音频平台,需要解决的难题还有很多。
IPO三次折戟,自我造血困难
近几年,喜马拉雅实在是命途多舛。
早在2021年,喜马拉雅就向纽交所递表,计划着上半年登陆美股市场。但受到投资环境影响,喜马拉雅于同年9月撤回了申请,进而转战港股,想要冲刺港交所主板上市,但不久后,上市申请材料就“失效”了。
去年3月,喜马拉雅提交了更新数据后的招股书,再一次想要敲响港交所大钟。但随后几个月,喜马拉雅跟投资方没谈拢,迟迟凑不够1亿元的基石投资,只能被迫暂停了IPO计划。据报道,由于市场动荡,喜马拉雅与潜在投资者在估值问题上存在分歧,投资者普遍对其信心不足。
IPO三次折戟背后,是喜马拉雅始终无法盈利的困局。成立十余年来,喜马拉雅飞速扩张的同时,也陷入了“增收不增利”的怪圈。
最新招股书显示,2019-2021年喜马拉雅的营收做到了持续增长,分别为26.77亿元、40.50亿元和58.6亿元,毛利率从2019年的44.5%上升到2021年的54.0%。公司主要收入来自付费订阅、广告和直播三块业务,其中,订阅收入占比在2021年超过50%,是喜马拉雅目前最成熟的变现渠道。
内容,是喜马拉雅争取付费用户的核心竞争力所在,但居高不下的内容成本、营销成本,也让喜马拉雅陷入亏损的沼泽里。
招股书显示,2019-2021年,公司内容创作者收入分成和购买版权的内容成本分别约为10.64亿元、15.49亿元和19.31亿元,占总收入比例分别为39.5%、38%和33%;销售及营销费用达12.19亿元、17.07亿元、26.30亿元,分别占总营收的45.2%、41.9%、44.9%。
2019年、2020年及2021年,喜马拉雅经调整年内亏损(非国际财务报告准则计量)分别为7.48亿元、5.39亿元及7.59亿元,三年累计净亏损超20亿元。
这也变相说明了一件事,这些年喜马拉雅一直是靠融资撑着。到IPO前,喜马拉雅已经完成了9轮融资,至少获得了50亿资金。但烧完这些钱后,资本的耐心也所剩无几,迫切希望看到回报。
如果迟迟做不到盈利,喜马拉雅自然会在投资方那儿继续吃闭门羹,陷入经营和融资的恶性循环。
盈利模式缺乏想象,亟需找到新故事
减亏盈利,就成了喜马拉雅的第一要义。
去年喜马拉雅十周年纪念之际,CEO余建军坦言:“具体盈利多少不那么重要,盈利这件事的意义本身很重要,这表明喜马拉雅可以不借外力自我造血。”终于在2022年第四季度,喜马拉雅实现了千万规模的盈利,这也是喜马拉雅成立十年以来的首次盈利。
需要注意到的是,余建军在年会上提到盈利的原因,得益于公司在3个方向的努力,分别是:战略与组织清晰度不断提升;坚持以创造用户价值为导向的长期主义;降本增效,打造可持续盈利能力。
意思就是说,盈利背后与喜马拉雅业务本身的变化没多大关系,主要还是靠少花点钱,少用点人。
这倒是和喜马拉雅去年以来的裁员风波对应上了,据报道,2022年4月,离极速版整个部门被裁掉没过几天,公司就启动了更大规模的裁员,占员工总比例15%,有的部门甚至达到20%以上,其中各个赛道BU是重灾区。
除了裁员,喜马拉雅也在同步缩减过去重金投入的版权。此前一位喜马拉雅员工告诉媒体,除了早年买断的头部重点项目,后期新引进的版权都在想办法逐步解约以实现降本。
但这种靠“省”出来的盈利,过于被动,只能解近忧。归根结底,还是喜马拉雅的生意模式缺乏想象力,亟需找到新的增长点。
在这件事上,喜马拉雅不是没想过新招。今年以来,播客成了喜马拉雅提及频率非常高的业务,被当成了下一个增长点,连App的开屏广告都换成了“听书、听课、听播客”。在2023喜马拉雅创作者大会上,余建军表示,播客是内容蓝海,喜马拉雅接下去“要玩个大的”。
但且不说播客业务是否真能“救场”,仅跟同行比起来,喜马拉雅也没有很大优势。喜马拉雅发布的《2022年原创内容生态报告》显示,截至2022年,喜马拉雅托管的播客数量约为24848个。
对比另一家中文播客平台“小宇宙”,2022年,小宇宙累计新增了22740个播客,20多万个新单集。在2022年新近创立的播客中,订阅量增长破万的播客数量较2021年翻了近5倍。这个2020年才上线的平台,在不到两年时间里,已经逐渐与喜马拉雅旗鼓相当,未来势必会与其展开更激烈的竞争。
目前看来,喜马拉雅距离余建军去年定下的“5年后实现年收入200亿元,盈利40亿元”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在线音频市场仍在过冬
互联网流量逐渐见顶,在抖音、快手为代表的短视频平台的入侵下,用户时间被大量抢夺,不止是喜马拉雅,许多在线音频分享平台的处境都愈发艰难。
抢在喜马拉雅之前登陆纳斯达克的荔枝FM,虽然抓准了上市的时机,但近年来在二级市场的表现却不尽人意。2022年10月11日,荔枝FM由于收盘价在过去连续30个交易日低于1美元,收到了纳斯达克不再符合最低股价要求的通知,游走在退市边缘。
截至12月6日收盘,荔枝FM每股报2.27美元,总市值为1201万美元,与2020年刚上市时5.32亿美元的市值相比,只剩下了零头。
雪球网截图
荔枝FM还在苟延残喘,腾讯旗下的企鹅FM今年7月已经宣布下线。这件事也早有迹可循,下线前其官方公众号已经停更近三年,微博主页也停更一年多,并且资质没过年审。去年底月活也仅有两百万的水平。
在这个碎片化的时代,用户注意力分散已经是普遍现象。相比起配有喧闹音乐和人声、视频画面丰富的30秒短视频,动辄10分钟起步的音频内容并不占优势。如何创新和改进“耳朵经济”,提供更加独特、别出心裁的用户体验,也成为喜马拉雅们的挑战。
一边得抵抗亏损,实现盈利,另一边又要为长期发展布局,喜马拉雅接下来的路并不好走。